她在古代待久了,也有些嘴馋,想念火锅、麻辣烫、毛血旺、螺蛳粉、酸辣粉……………
总之,想念辣椒了。
她没有很爱吃辣椒,但一直吃不到就是会很惦念,心里念到不行。
辣椒什么时候传入中国啊………………
这时的辣味对她来说有点偏,多是芥末和茱萸,她就想吃口辣椒。
“各种能放的点心都买点,冬天就比吃点甜的、辣的,这样身体才舒服。”
赵云惜啃完萝卜,又去烧火。
李春容把面窝放着沥油,闻言点头:“成,我再秤点茱萸,近来文明在家休息,等你下回句休,让他跟你回家一趟。”
赵云惜接过她递来的面窝,香喷喷的,里面还放红糖豆沙了,一口咽下去,又甜又烫,香死了。
“奶奶做的面窝真好吃!给奶奶竖起大拇指!你真是太棒了!”
小白圭抬着油汪汪的小嘴,夸人的话倾泻而出。
哄得李春容眉开眼笑:“你想吃啥,明儿还给你做。”
“舍不得奶累,随便做就行。”小白圭奶里奶气道。
李春容嘿嘿一笑,琢磨着明天做什么好吃的。冬天冷冷的,这样有烟火气的晚上,也是极抚慰人心的。
"我在想,去林家铺子买点毛线回来,给你们勾毛衣,你别说这穿着确实暖和。”
她实在闲得无聊。
心发慌。
“先前织布,那些粗棉布拿出去卖,添点钱就能买细布,但是这个废时间,一弄我就没空好好给你们做饭了。”
“我先前还想着跟以前一样,但是没空给你们做饭洗衣服了,家里也收拾不清楚,但是这些做完以后,真的没事做了,还有大半日空闲。”
李春容纠结地不行。
想着用毛线给孩子织点东西,这样随时能放下,能做家务,想来是极好的。
"带着甜甜去找秀兰婶子玩,不要忙得没时间,家务都让你挑了,也是很辛苦的事。”
她跟着一起做,但她课业繁忙,自己的事多,根本做不了多少。
“辛苦啥呀,趁着还能动,多做做事,也是应该的。”她是真勤快。
再说王秀兰和那几个,天天忙到不行,冷成这样,只要连集,她们就要去做生意,再苦再累也忍下了。
“狗娃子都送去读书了。”李春容满脸唏?:“就是做烧饼赚的钱。”
农村人只要有个手艺,就能干到死。
“读书去了?那挺好的。”赵云惜也为她高兴。
“村里院子跟着我做活那几家,都赚了不少钱,她们比我肯吃苦,家里人多也有个帮衬,把家里活全丢了,一味地摆摊做生意。”她艳羡极了。
“你二婶家还要建房子,说是家里的茅草屋实在住不下那么多人。”李春容絮絮地说着。
赵云惜闻言轻笑:“都挺好的,先富带动后富,张家台都姓张,大家沾亲带故的。”
就像赵家,现在面脂卖到十里八乡,赚了不少银子,那鸡蛋糕更是风靡江陵,卖得特别好。
赵云惜想想就觉得快乐。
“是呀,大家的日子都越来越好了。”李春容穿着细棉的长袄,里面是新棉花,以前哪里舍得,都要把钱留着给文明读书用。
赵云惜也跟着笑。
大骨头炖出奶白的汤汁,萝卜也被炖的晶莹透亮,撒上绿绿的小葱花,看着就极好吃。
“快尝尝。”李春容笑眯眯道。
小白圭捧过汤碗,浅浅地喝了一口,瞬间惊喜地眼睛都亮了:“好喝!”
赵云惜也跟着尝了一口,确实很香,古代的添加剂很少,更多的保存食材本味,好肉清纯都很香。
“娘做饭越来越拿手了,真好吃。”她捧着喝了一碗,一边盛第二碗,一边夸赞。
李春容乐呵呵道:“你喜欢吃,我就多给你做。”
几人喝着热汤,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暖起来。吃完顺手把碗给洗了,赵云惜这才回书房练大字。
她很认真,对待练字很虔诚,把手洗得干干净净,也换了舒适的衣服。
“什么时候有钱了,买点熏香,这样洗手、熏香,才有练字的仪式感。”赵云惜小声嘟囔。
张文明也在练大字,他过来看了一眼,瞬间怔住:“你什么时候字这么漂亮了?”
“在你不知道的角落。”赵云惜哼笑,她每天都要练上三张大字,从未间断过。
张文明又去看正在练大字的小白圭,他盯着看了半晌,沉默了很久。
"......"
“衬得我很呆。”
赵云惜一手字,娟秀灵动,带着蓬勃向上的生机。
而白圭年岁小,看得出来力道不够,字迹绵软圆润,并不十分有筋骨。
但他才三岁半,能写明白就很厉害了。
他顿时失了玩笑的心,变得很有危机感,连家中妻儿都比不过,那谈何科举。
赵云惜没空顾及他,还得赶自己的作业。文化课她都不觉得为难,就那个刺绣,她要绣一片兰花叶子,真的觉得很难。
等作业赶完,天色已经暗了,她果断地放下这些,保护她的眼睛。
白丰还要再看,被她拎着脖颈拎走了:“看啥看,往后几十年要看书,不要为难儿时的自己。”
白圭:“嗯。”
赵云惜顺便把睡着的小猫咪拎起来:“你俩玩一会儿去。”
她又戳了戳正在发愤图强的张文明,笑眯眯道:“我最好的相公,能给我和白圭提桶热水吗?”
虽然天太冷不洗澡,但是要洗屁屁和泡脚。
“嗯。”他去提了一桶热水回来。
赵云惜和白圭先洗了,都收拾好,张文明就也去了。
“天黑黑。”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
她想念电视电影游乐场商场………………
可恶啊。
她戳戳白圭肉嘟嘟的小脸蛋,捏了捏。
算了,睡觉。
赵云惜无聊到躺下就睡,怀里搂着白白软软的小龟龟,睡得十分香甜。
月圆月缺,太阳东升西落。
小院前的雪,下了又化,化了又下。
村里不时有人拿着毛线、羊毛回来,有的织围巾、毛衣等,有的就织简单的坐垫、羊毛线毯等。
一问,就说是林宅的小活,说是只要报张家台,就能看在赵娘子和张小公子的面上领私活。
毛线制品在附近风行起来,和棉布差不多的价格,但是套着穿很暖和,根本拒绝不了。
就算是顶着风雪,也要拿活回来做,反正冬天在家闲来无聊,干坐着不如做点活儿,就是林家铺子要求比较高,只要手巧的。
不拘是大姑娘小媳妇,能拿出活儿就成。
那不会的,看见别人做工赚钱了,难免眼热,就去买毛线、竹针回来跟着学。
偶有不会的,就拿来找李春容。
“婶子,你瞅我这咋回事,这里不平整。”先前刚成婚那新娘子,现在肚子鼓起来了,在家就织织毛衣,但她不大会,只得来请教。
李春容一看就知道:“你这是力道不匀,一会儿轻一会儿重,要力道统一才成。”
"这样吗?”新媳妇立马又织了几下给她看。
李春容点头:“是这样。”
“春容婶子,我叫桃儿,我这心里没谱,就想着来问问你。”桃儿成亲时,就和李春容、赵云惜坐一桌,她还记得那个温柔的女子。
“横竖在家闲着,你有空多来玩,我教你几个花样。”李春容笑眯眯道。
"好,婶子不嫌弃我就常来。”桃儿满脸稚气未脱,笑眯眯道。
李春容点头。
有人喜欢织毛衣,有人喜欢织毯子,大家各有选择。
李春容什么都有,都是从店里拿来的好货,但是她闲不住,就算每天织,回收的价格很便宜,她也想赚。
这按照成品的品质来给工钱,你要是花样好看,又精致漂亮,就能多两个铜板,要是平平无奇,针脚不够细腻,就没有。
李春容在女红上很有天分,织出来给的都是高价。
有她有店铺里做对比,大家对自己水平也心里有数。
外面的风雪大,但张家台许多人家都砌了火炕,往炕上一围,手上随便织几针,就把柴钱给赚回来了。
其实织毛衣赚头并不大,就是辛苦钱,但还是很多人来做。
赵云惜旬休,就带着张文明、张白圭、甜甜回娘家了。
三人赶着骡子,装着大包小包,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来。
白圭瞧见小树快乐地向前冲,然后消失在雪地里。
小树吓坏了,连忙冲过来,一个劲儿的扒拉雪:“龟龟呢?”
赵云惜忍俊不禁,去雪窝里把人小腿短的某龟薅出来。
“娘。”他眼眶红红。
忘了这里有个大坑了,被雪埋着,看着跟平地一样。
赵云惜:哈哈哈!
张文明:哈哈哈!
嘲笑孩子果然要趁小,可把刘氏心疼坏了,上前来,拍了一下赵云惜的肩膀,埋怨道:“抱起来哄哄!哪有大人的样!”
赵云惜哼。
“我还想画下来呢。”
两人说着话,连忙往屋里去,把小白圭身上的雪都给扑腾掉,给他倒了红糖水。
“泡了几个姜丝,去去寒气。”
刘氏交代。
赵云惜:“哦。”
等回了暖融融的房间,赵云惜脱掉外面的披风,这才舒展身体。
“人都快绑起来了,还是穿少点松快。”
把小白圭的披风也脱掉,最后残存的一点雪也轻轻拂掉,赵云惜?了贴他的脸:“冷不冷?”
“不冷。”小白圭奶里奶气道。
“带着甜甜去跟你哥哥姐姐们玩吧。”她说。
整日里跟小老头一样,光知道读书可不成,别读傻了。
小白圭喜欢和几个哥哥玩,欢快地去了。
赵云惜留下来帮刘氏干活。
“娘,咋感觉你瘦了?”她道。
刘氏点头...“是瘦了,天天烤那个鸡蛋糕,烤的我心力交瘁,能不瘦吗?”
"你爹说,临近过年,再有一个半月就要赶大集办年货,这可是送礼的大日子!非得让人天天不停歇地烤鸡蛋糕,说免得到时候要卖的时候没有。”
“每次我累得不想干他就给我算钱,我就舍不得歇了!"
硬是把她累瘦了。
赵云惜挠了挠脸颊:“请人啊?光可着自己使干啥?”
“那不是怕秘方泄露吗?”
赵云惜觉得她说的有道理,认真思索后,这才道:“把做鸡蛋糕分割成几个步骤,把打发蛋白这一步给捂紧了,别的都没事。”
刘氏懂了,这一道自家人做,其他的都交给小工。
“也成吧......”她道。
实在累得受不了,她觉得自己极能干,还是认输了。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说那些,你要是缺钱了跟娘讲,娘最近攒了不少钱,你想要了你拿去用,别亏待你和白圭,年前你养得黄黄瘦瘦,我都心疼死了,又不好说什么!”
赵云惜抱着她胳膊撒娇:“我不缺钱,我现在也有钱了。”
她笑眯眯道:“我好久没去江陵了,到时候给娘买金耳环!”
刘氏捏她的脸:“胡闹,咱庄稼人要金耳环干啥,啥用没有,尽招贼惦记。”
“那买回来藏家里,睡觉的时候戴。”锦衣夜行,但在农村穿金戴银真得夜里才安全,自己高兴高兴就行。
刘氏:………………
“你给自己买!不用给我,我天天杀猪,不需要好东西,你年轻多买点首饰,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别亏待自己。”
她语气温柔。
赵云惜乖乖点头,刘氏真是个好娘!两人絮絮地说着话,刘氏瞧着她就高兴很多。
“听小树说,你家的猪肉吃完了,刚好赶着骡车来的,等会儿再提半扇回去,一天三顿的吃肉,也别委屈自己的嘴。”
赵云惜腼腆一笑:“肘子就行,吃完了再回来拿。”
寒风刺骨,呼啸不停。
刘氏咧开嘴笑,高兴到不行。
“文明啊,你年里都在家,有空的时候,多陪陪云娘,她在家被我们惯坏了,要是有什么小毛病,你多体谅。”
刘氏看着女婿,心里的担忧倾泻而出。
张文明幽幽地看向娘子,就见对方双手合十朝他拜拜,满脸祈求。
“娘,相公可好了,他长得好看,人品贵重,还懂体贴人………………”赵云惜笑眯眯道。
刘氏听了又高兴又担忧,这孩子,一颗心系在男人身上可不好!容易受伤!
张文明听她这样说,那双水润润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看着又乖又甜,他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会一辈子对云娘好的!”
刘氏:哈哈!
赵屠户审视地打量着他。
小白圭本来在玩飞花令,闻言狂奔而来:“我才是一辈子对娘最好的人!”
别来沾边啊可恶,你好的明白吗?
赵云惜捂着红扑扑的小脸,亲了亲白圭,笑眯眯道:“哎呀,害羞了。”
她眸中盛满了笑意。
小白圭还惦记着他的飞花令,敷衍地回亲了一口,扭头就跑了。
赵云惜笑了。
刘氏也跟着笑。
“这孩子,多可爱。”小白圭真的很惹人喜爱。
赵屠户表示赞同,他就中意这个外孙子,恨不能抢过来自己要。
“贤婿啊,好好喝一杯。”他笑眯眯道。
张文明想想岳丈的酒量,嘴角抽了抽,还是认真道:“小婿愿奉陪。”
赵屠户的嘴角也抽了抽,就很烦这些读书人非得文绉绉的说话。
“来......”他做出邀请的手势。
因着女婿来了,属于大客,硬是做了十个菜,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有荤有素,有飞的有游的。
赵云惜吃的心满意足。
“真香啊。”
刘氏见她喜欢,把她碗里堆得冒尖。
赵云惜连忙道:“饱了饱了,吃不下了。”
她把不喜欢吃的先检出来给张文明,满脸柔和道:“相公近来辛苦,多吃些。
刘氏看着她的眼神,顿时带上几分看恋爱脑的恨铁不成钢。这孩子,也不知道多顾顾自己。男人还能缺块肉吃了。
赵云惜撇开不爱吃的,顿时神清气爽。
小白圭吃得嘴巴鼓鼓,奶奶气地夸:“在嘎嘎家吃饭都好香哦,好喜欢嘎嘎和嘎公。”
赵云升不服气:“二舅呢?"
"大舅二舅三舅四舅五都喜欢!还有大舅妈二舅妈......大表哥二表哥......”
小白圭挨个点兵点将。
赵云惜哈哈一笑,把他从点兵点将中解救出来:“吃饭吧你,再喊菜都凉了还没轮到。”
小树给他来了鸡翅:“小白圭爱吃,给你吃。
“给甜甜吃鸡腿。”
“谢谢小树哥哥。”
几人聊着天,喝着酒,吃着菜,一时欢畅无比。
等用过饭,张文明说要回,刘氏顿时舍不得了。
明明刚来,怎么就要走了。
赵云惜连忙安抚:“下回旬休要是好天,我还带着文明和俩孩子过来。”
“雪天不好走,你们路上慢点啊。”
赵云惜摆摆手,四人便慢慢远去了,刘氏脸上的笑一垮,变得失落起来。
赵云惜心里也有些酸酸的,刘氏真的是很好的母亲,她从她身上学到了很多。
张文明?着她神色,哄她:“舍不得咱下回再来,别伤心。”
在赵家,她会添上几分可贵的活泼灵动,他很喜欢。
“云娘……………”他欲言又止。
小白圭抱着她脖颈,软道:“娘亲,我永远陪着你,不和你分开。”
赵云惜笑了笑,把他抱紧了些,感觉还是有些冷,就放在骡车上和甜甜挨着坐,用棉被裹紧了。
“和姐姐坐一起,乖哈。”
几人刚走近自家,就见刘二架着马车在门口,显然等候她多时了。
“怎么了?”她心中一紧,连忙问。
林夫子应当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