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1 / 2)

小平安 发电姬 4154 字 1天前

正房。

平安洗了个烫烫的澡,浑身骨头都酥了。

她靠在榻上,正小口喝着一盏桂花莲子露,彩芝捧起她湿漉漉的浓密长发,用一个方笼,仔细烘头发。

因撩起长发,平安一截细腻雪白的粉后颈上,那抹红痕愈发明显。

旁的就不说了,一天过去,这块肌肤的红痕不消反深,早上时,它正好就埋在衣领下,如今,倒从衣领蔓延上来。

像是一点点, 侵入姑娘体肤的烙印。

彩芝挪开目光,思绪发散了会儿, 若姑娘有了孩子,会不会也像姑娘一般漂亮?

突然,平安脑袋往下沉,彩芝差点扯到她头发,忙问:“姑娘?”

平安脸碰到碗,她鼻尖沾了一滴水露,勉力睁开双眼,用力眨了一下, 喉间发出一个音节:“啊。”

她吃着吃着,竟然迷糊地睡着了。

彩芝好笑又心疼的,怕是王爷昨晚和今天折腾狠了,遂找来一方手帕,好好给平安擦过脸,再引她回床上睡。

她给平安掖好被子,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彩芝心中叹了声,虽说姑娘有孕,能让她们公府的将来在王府好办事,但,姑娘也还小呢。

再退一年两年,就好了。

自然,今日她们是在王府开了个好头,不定非要姑娘有孕。

彩芝留青莲值夜,自己出静幽轩见绿菊。

彩芝和绿菊都是公府老太太房里出来的,十分干练,进王府后,彩芝先主内,绿菊和两门陪房统筹外院,以防被下面人遮蔽视线,两眼抓瞎。

彩芝说了伏锦交钥匙的事,绿菊笑道:“原是你们拿到钥匙了,我说呢,外院的人突然对我们又客气了几分。”

彩芝:“如今只是拿到姑娘私库的钥匙,还有王爷的呢。”

绿菊:“不急,这才刚开始,姑娘在,往后会愈发顺利的。”

话音刚落,两人才发现她们还唤平安作“姑娘”。

饶是她们心思周到,这一时半会儿,却也没能立时改过来。

另一边,静幽轩的倒座房,几个大宫女都有些郁闷,尤其是夏若。

她埋怨道:“咱们好心提醒她们,不要进内书房,有错么?就这么讥讽咱们!”

她倒是不提,虽然是好心,却也以此强调王府规矩,行排外之事。

另一个管厨房的大宫女:“不会到以后,咱王府的人还得听那公府的号令了吧?”

伏锦道:“不急,这才刚开始,刘公公也说,王爷的私库也还是咱们打理。”

王妃漂亮,心性也良善,只是,王妃的娘家,能对王爷登宝有助力吗?薛瀚素是清流,他能做的,王爷手里早合适的利刃。

只要薛家不能在政治上对豫王府有益,王府里,自然无关薛家人什么事。

次日巳时,阳光晴好,碧空如洗,向来清冷的静幽轩,芳草新叶,花盏垂枝,着上春红飞花,点缀出一片蓬勃。

元太妃还是宫妃,昨日的时候,就随裴诠、平安回宫,因此王府里头,平安上面没人压着,又没人叫她。

一个不小心,就睡到这个钟头。

睡得有点潮热,她懒洋洋翻了个身,朝床里头拱了两下,下一刻,肩上放了一只大手,将她捞回去。

平安再拱,又被捞。

她终于睁开朦胧的眼,就看王爷靠着枕头,他穿戴整齐,面冠如玉,神色冷淡地坐在自己身边。

只翻着一本册子,书名就叫《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

见平安盯着书封,面露好奇,裴诠:“想看?”

平安软软“嗯”了声,她想,好长的书名,和诗经论语这种短的,肯定不一样,故事肯定也长,好看。

裴诠的目光,缓缓扫过少女盈润的眼,与雪白衣襟下,那精致漂亮的锁骨,偏生她一脸不谙世事,若仙子纯澈。

他似有若无地轻笑了一下,道:“以后教你看。”

起床洗漱,吃过早饭,裴诠吩咐伏锦:“拿画具。”

伏锦应了声是,便去提来一个箱子,在房内的梨花木葡萄缠枝方桌上,一一摆上纸、笔、镇纸等。

一架山形水晶笔掭上,挂着十几只型号不一的画笔,更有满满一盒的颜料,用白玉青荷碟装着,色彩各异,十分好看。

平安含着一口香片茶,眼底滴溜溜转,瞧着伏锦仔细分类颜料。

做完这些,伏锦后退一步,站到屏风处,房内只剩她待命。

裴诠牵着平安的手,走到桌边。

平安:“画画?"

裴诠:“嗯,会吗?”

平安挺起胸脯:“会。”

她寄去皖南的信,一半写,一半是用画的,皖南的爹爹娘亲每每回信,都夸她画得比县太爷养的画师还好。

不过她记得,王爷画画也很好,她曾经见过王爷画的花,很漂亮,呼之欲出。

裴诠先她一步,他端坐在方桌后,唯一的梨花木椅上,这儿没有别的椅子了,平安看了眼不远处的圆凳。

裴诠却一手将她拉过来,平安一头跌坐在他身上。

他看着身形瘦削挺拔,底盘很稳,被平安一撞,也不动如山,只用手心托住她的腰臀,让她坐好。

平安坐着扭一扭,身形晃了晃。

裴诠掐了下她的腰:“别乱动。”

平安从没有坐在男子腿上过,她撩起眼睛,眼底水光缱绻,悄悄看了他一眼,道:“硬的。’

裴诠眯了下眼,他让她身子侧向自己,坐到他大腿前处。

这下好多了,平安像找到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椅背,无骨似的靠进装诠怀里,不偏不倚的正好。

她这才留意到,原来桌上的画,已经好了。

她翘首看画,从衣襟里,传来一股温甜的暖香,隐约之中,还有一股冷调的香味。

那是表诠身上的味道。

裴诠看着她一截细长如天鹅般的白颈,好一会儿,才将目光挪回来。

他拿起桌上一支画笔,仔细沾沾颜料,落到桌面的纸上。

平安的目光被装诠的画笔吸引走,原来这画竟是还没好,至少在她看来,不知道是哪里还没画好??

只看纸上铺开了一幅世情画卷,远处青山渺渺,近处楼阁鳞次栉比,眼前是一面江,或有画舫,或有老叟小船,沿岸杨柳齐齐,上还有一窝小鸟。

这幅画,很熟悉。

裴诠原来是在补着江上的白鹭,她才反应过来,这是从临江仙三楼望出去的景色。

如有一股气韵,流动在画里,让人愈看愈像回到临江仙。

平安看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就坐直了腰,也不嫌裴诠大腿硬了,笔触却倏地停下。

裴诠将画笔塞到她手里,他执起她的手,在她耳畔道:“你画。”

平安:“我画,不一样。”

裴诠:“不一样正好。”

她抿起嘴唇,小脸上满是认真,在画上落下一笔,不成想,画笔毛太软,一下在画好的白鹭上,戳出一个圆坑似的点。

平安浅怔,她看了眼画笔,嘀咕:“它坏了。”

裴诠顿了顿,忍不住笑了一声:“嗯,它坏,换一支。”

这回,平安拿起几支画笔,仔细在自己手心戳戳,每一支都很软。

她挑了一支感觉比较好的,沾沾同色颜料,在刚刚划坏的地方,把它补充成一点圆圆的白。

平安:“好吗?”

裴诠摸摸她的脑袋,道:“嗯,继续。

觉出几分趣味,平安又在画上,添上一个个稚拙的白圆点。

然而,画得越认真,她离裴诠越远,一只脚丫勾着点地,几乎就要忘了裴诠,从他身上站起来了。

裴诠摩挲着指尖,上面还带有她身上余温,人却走了,他眼神微微晦色。

她太像一只山雀了,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勾起她的注意,而他把她团在掌心里,就是想要她的心神,只能在他身上。

于是,他伸长手,突然将她的腰一带,平安重新落回他身上。

他声线微冷,道:“画点别的。”

平安画笔还举在半空,眨了眨眼:“画什么?”

裴诠:“平安。"

平安明眸中,流露一点期待:“唔,画我。

见状,伏锦上前,取走刚补了几笔的临江仙外景,晾在另一张桌上,又铺开一张白纸。

装诠道:“下去吧。”

伏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