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人欲言又止,似乎仍有下情禀报。
事情已经不能再坏了,剩下的就干脆点吧。老乾懒懒地摆摆手,“说吧,朕听着呢。”
含着哽咽,来人详细将一切娓娓道来。起初一路平安,到达济南后。拐弯抹角向花圣母的舅公、舅婆打听清楚了夏雨荷的下葬地,拿钱雇人精心修好,并赎回了被变卖的夏家大宅。期间,关于夏雨荷母女的闲言碎语听了不少,花圣母的名字墓碑上亲身所见,随身丫头叫金锁,周围邻居作证。眼见大功告成,正准备回京汇报领赏,却无缘无故惹来了地痞流氓,双方混战了一场。返京时候更不平安,路霸山贼层出不穷,剑剑伤人、招招致命。好容易进入天津境内,还全给病趴下了。真是多灾多难!然而,人祸还是天灾?这辈子从未如此倒霉的众人,各自心中都暗暗记下了一笔账。“奴才活了几十岁,还从未碰上过如此多的巧合。去时无事,回时却截然相反,好像咱们在山东境内、加上直隶的贼人跟前人人挂号似的。”
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老乾也认为其中有古怪。“先下去吧,朕多赏你们些抚恤银子。此事,你们就别管了,朕自有主张。”还能怎样,肯定是某些不希望真相暴露之人干的。福家还是令妃?或者,根本就前者动手后者动口。反正几人早已乌龟王八一条藤了。“他们,已经在内务府关好几天了。据说,吵得很。皇后是否有兴趣陪朕一块听审呢!”
“臣妾恭敬不如从命。”武则天乐得看热闹。
帝后亲临内务府,宗令睿亲王如松赶紧出来迎接。“不必如此蛇蛇蝎蝎,朕今儿只是听审。一会,你依次将几人提出来询问,朕在里屋。”老乾想看看,在不同主审官面前,那些人会是怎样的嘴脸,也有助于分辨真伪。
首先出场的,便是主犯小燕子。“看见王爷,还不赶快跪下。”狱卒大喝。
“他算老几,我为什么要跪。我是格格,皇阿玛亲封的格格。除了他,没人能让姑奶奶下跪。”因为武则天压根没怎么搭理过她,小燕子显然忘了,宫中,至少尚有一人可以敲断她膝盖的骨头。
“放肆!”最嚣张是她,明摆着犯了欺君大罪的也是她。狱卒大喝一声,准备继续教训小燕子几句。
“好了。”皇帝还坐在后边呢,如松无心纠结此类小细节,直接说道:“本王奉圣旨,审理你欺君罔上,假冒格格一案。小燕子,你认不认罪?是否有话要说?”
文绉绉的话,小燕子听得一头雾水。“什么骑在马上?我没罪,我没有假冒格格,是皇阿玛硬要我当的。”
鸡同鸭讲!再结合小燕子之前的“威名”以及数日来的表现,如松非常理智地选择了不与其纠缠,换了种对方能听懂的直白语言,继续发问:“你真名叫什么,今年多大了,家住哪,有没有亲人?如何认识的紫薇,又是怎样进的宫?”
关键点抓得很好,而且公正客观,没有任何攻击、攀咬他人的意图。武则天觉得如松手段不错,脑子也灵活。只可惜碰上了偏偏不走寻常路的小燕子。
“什么蒸名、煮名,我只有一个名字,就是小燕子。今年十八岁,比紫薇大一天,所以我是姐姐。家,皇阿玛说了,宫里就是我的家,他和永琪、令妃娘娘,都是我的亲人。进宫?要不是为了帮紫薇认爹,我怎么会被永琪射了一箭。”颠来倒去,??铝税胂臁nt皇栈袷侵沼谥?懒嘶ㄊツ冈?ヌ?k孪棺玻?橙俗龉?嬲?男≡簟?br>
“啪!”内屋似乎什么东西砸碎了。如松同情的回头瞟了一眼,接着追问:“你不是皇上亲生女儿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抬头望天,似乎人还不少。“永琪、紫薇、金锁、尔康、尔泰,还有他们爹娘。”迟疑了片刻,“令妃娘娘应该不知道,虽然我好像跟她说过一次。”高明啊!这眼药上的。无论令妃是否知晓,老乾心中十有八九已将其定下罪了。
行,该问的已经问了。罪犯欺君是肯定的,至于是否隐藏其他目的,如松可不打算多事。
紧接着,紫薇、金锁出场。不知是否因为认清了现实的残酷,主仆俩的言行很有替自身洗白的意味。“蒲草韧如丝,磐石是否无转移?”夏雨荷的临终遗言,花圣母含着血泪,一个字一个字异常清晰地念了出来。夏雨荷的苦、夏雨荷的痴,都让她诉说得无比感人。至于自己,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只为了认爹。每次看见皇帝疼爱小燕子,她心中就会不停刺痛,羡慕又嫉妒。
武则天安慰地拍拍老乾的手,轻声道:“可怜见的,打小就没有父亲。好不容易进了宫,又无法相认,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薇是个孝顺孩子,不然怎会舍身替您挡刀呢。”女皇陛下不是善心大发的要为花圣母说好话,旨在帮老乾过心头那道难言的乱伦关。“您看待她如此亲近,不也是出自父女天性吗。”把问题源头推到亲情头上,那么暧昧也就变得光明正大了。
老乾很有阿q精神的踩了这个台阶。“唔,是呀!”他自我催眠着,似乎一切本就如此。
事情,一旦做了就要做足全套。武则天最后隐晦地提出:“世上总有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不吝于以最坏的念头抹黑他人。再真挚的情感,在其眼中,也免不了想歪。然而,事实便是事实。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行得正,量他们也翻不出花来。”
老乾霎时如雷轰顶,既然大祸未曾酿成,自个慌张什么。他与花圣母之间,仍是清清白白的。就算之前有人想歪,如今真相大白,肯定自动统统给纠正过来。“一个女人,究竟因何会为某男子舍生忘死?”他现在可以很快给纪晓岚答案。“因为,他是她爹,她是他女儿。父女亲情呀。”老乾显然再次选择性失忆了,他忘了外游途中,花圣母那极其不当的讨好行为。至于令妃,唯一全部丑闻的知情者,杀人灭口?目前不完全舍得,装作没事发生,却也难以忘怀。不过,她那精明的小脑瓜,应该清楚当如何做吧。惩罚,自然避免不了。否则,就太便宜这女人了。
乾隆正自欺欺人得愉快,前边,又有人登场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福家四口,脸皮厚、口才好,皆巧言令色之辈。在鼻孔君感慨激昂地歌颂了其与花圣母“山无棱、天地合的伟大凄美爱情”之后,由福伦打头,其妻补充,福尔泰润色,将一切只归于四个字情非得已。还特意强调了没把花圣母弄死,却私养为禁脔此一功劳。
这些人胆子真大得没边了!如松瞠目结舌。怪不得能跟那还珠格格穿一条裤子,根本物以类聚嘛,心歪理也歪。他听着都受不了了,后边的当事人岂不更义愤填膺。如松马上决定不再问了,否则顺藤摸瓜下去,令妃、五阿哥必然冒出来。二者皇帝能审,他虽然顶着铁帽子王爵,却也不合适。一不小心,肯定后患无穷。“皇上、娘娘,这是几人的口供,请过目。”烫手山芋扔回老乾手上。
欣赏完各人形形色色的“表演”,老乾已经麻木了。“皇后啊,你说,朕该拿这些个东西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