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的扭过头去,那张令人无比作呕脸和我仅有半米之遥我撑着自己的眼睛,狠狠的,久久的盯着他!誓要把这张嘴脸深刻的印进脑子里
将来不管是劫后余生,还是侥幸未死,皆要拉他陪葬!
既然仁慈换来的结局不够美好那么不妨,试下另外一种!
那四个彪形大汉高举着我在王府内绕了一圈,此刻我已放弃了任何挣扎,但仍觉着四肢与腰杆难抑的酸痛.
头脑混混噩噩,视野所及,仅是头顶那片高云阔天,纯白碧绿的沁人模样此刻却是如此狰狞,旋转着让我抽搐
过了好久方才转完了圈往大门走去,眼角瞥见江修缘漠然失魂的跟在后面,不敢再上前与我搭话此情此景,他选择明哲保身,沉默以对吗?
还是他的心里,本就仍然存着怀疑,方才近星楼前的话语,也只是单纯的念着情谊违心之语不管怎样,我不怪他,又有何资格怪他呢.
刚出王爷府大门,便看见门口排列着两队身穿黄色法袍,头带独特类“簸箕”的帽子自然是喇嘛教了,来了乌兰巴托,已经见识过许多次了,不管婚礼节庆,都少不了他们的影子.
中间所立那品级高些的喇嘛,对着我叽叽咕咕的念了一通喇嘛经,便轻轻甩了甩手,上来了另外四个小喇嘛,也是叽里咕噜一阵过后,便从那四个壮士的手上,接过了我
这四个喇嘛明显不是练家子,抬我的手,也不似方才那些汉子一般用力猛掐了.
静下心来一想,在土谢图汗部,代表喇嘛教的精神领袖,便是丹津多尔济的父亲,如今大批喇嘛参合进这件事中,明显是受了丹津多尔济的默许!
而那黝黑男子,亦是他安排的么?若真是这样,那他的手段可谓滴水不漏
今天距我写信给四爷才过了两日,我几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这势头来的太猛,他定然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为我筹谋准备现在能靠的,仅是我自己了
但此危局,若是丹津多尔济一手促成,而扎那扎特尔又似乎有些难言的苦衷,那么还有谁呢
张猛!我猛然想起,他还有一千兵士但此旷大形势,我竟是连半点他的影子都未见到?难道他真木然到丝毫未听闻外面的风声么
不可能,绝不可能!
喇嘛们把我架到了一处广阔的草场之上,如今草地之上已经高高架起了一个圆台,下面皆是木质的台阶.
心里猛然抽搐,难道他们要在此地活身焚了我么?
一阵心凉,我穿越百年,难道竟是为了来受此极刑么
喇嘛门一步一步的踩上台阶,每上一层,便高念一段**,余下喇嘛皆围着圆台而坐,嘴里念经不停,众人停在圈外,神圣无比的注目着这场怪诞的弑杀礼
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辰,才走到了圆台之上,圆台上立着一根一米长的圆柱,该柱子有些怪异,上面图腾着些许珍禽猛兽,于一手持猎杖的猛壮男子,巍然矗立,眼神凶恶吓鬼糊兽的模样
他们终于把我放下了地,我头脑晕眩,软软的站不住身子,作势欲瘫坐在地,一旁两个喇嘛一人一手把我稳稳架住,迅熟练的把我牢牢挤在了圆柱之上.
那四个喇嘛转身下了台阶,下面之人便似疯癫无比的双膝跪地,双手平摆于面前不远处,呼着同样的声调跪拜不止
虽不明白此番行为到底是何意思,极目所见的怪异场景,却让我掌心无力,浑身颤抖
在场之人皆低低的拜了下去,除了江修缘,他伫立在远处,身形僵硬,脸色苍白我朝他虚弱的笑了笑
从他不曲的神情,我方知道,他的心是向着我的,足矣足矣
不管如何名利追逐,仍留着那份对故人的执着坦念,江修缘已是我内心认可的朋友.
或许很久以前,从他打碎药碗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朋友.
四目相对之间,所有的疑惑猜忌,皆化成了一滴诀别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