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只觉脖颈酸痛,身体似乎已经不复自主了,飘飘然般浑噩起来渐渐的连天际的鸟儿都已看不清晰了
终于结束了这一漫长的跪拜礼,而喇嘛们苦苦等候的东西也已经来了那一副深褐色的桦木棺材!
难道所谓的**便是要把我直接装进棺材后活埋么?我冷吸一口气,要不是被绑着手脚,此刻我倒宁愿从这高台上一跃而下绝望的感觉自心口一路蔓延,又忆起了赫舍里死时周身那一滩猩红狼藉的血迹,凝结却仍流动的缓缓扩散,最终开成一朵冶艳夺命的诡异妖花.而这朵花,如今正带着我所有的畏死感官,自心头芽,绽满了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毛孔.所到之处,所有理智皆溃败逃散,只软软的生出汩汩酸涩,衍出一片懦弱
原来我,竟如此害怕面对死亡曾经半路舍我而去的许多亲人,身故那刻,我皆不敢走近未流眼泪,却是彻底的颤抖不止
当妈妈唤我走近看他们最后一眼时,我踉跄着夺路而逃多日以后归家,已是一片平静我仍可以微笑着对自己说:他们未走远,只是许久未见而已
原来以为坚硬强悍的心,其实竟脆的如此不堪一握不堪一吓
仍是那思位面无表情的喇嘛,抬着那一口粗制滥造的桦木棺材,一步步的走上圆台,那虔诚的神情,似乎在告诉我不用再犹豫挣扎,这便是你最后归宿了.
我紧紧闭起双眼,任由他们给我松绑抬身,然后重重的丢进了那暗黑无比的棺材,盖子合上那刻,隔绝了所有光亮微张眼睛,却已是和合眼毫无二至了.
就像所有往事皆尘埃落定一般,我双手放于肚上,静静回忆着遍遍往事,想的最多的,却是那改变我一生的金色牢笼,以及牢笼内穿梭而过的人们.
棺材倾斜着缓缓往下,我知道是喇嘛们抬着我走下楼梯了外面吵杂一片,隐隐听出是扎纳扎特尔的声响
“你们放下她!我命令你们放下他!”棺材仍在缓缓迁移,丝毫未因他的嘶吼而滞留.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真相说出来!”子青尖锐的声音亦响彻众人.
“贱人!”啪只听见外面清脆的扇耳光声音,我微微一笑,心里竟是没有一点悲喜.
“你有种就说出来!本王不怕!”扎纳扎特尔似下了万般决心一样,声音毫无半点犹疑.
“哦?王爷不怕,那不知您的额娘”子青话有所指的仅说了半句.
扎纳扎特尔却已经静默的不再言语她定然是抓到了扎纳扎特尔什么骇人的把柄,而且事关他的额娘所以便以此来要挟了
好一个狠毒的丫头,她不是个单纯之人,在听完四爷之前对她身世来龙去脉的讲述,我对此更是深有感触.
棺材被人粗暴的丢在了类似一个平台的东西之上,哐啷一声之后便不再移动,而那棺材因着猛烈撞击却是在底部裂开了一条狭长的细缝,喇嘛们又叽里呱啦的念起了**,过了好久,不远处响起了一声马嘶,棺材便随着平台急的奔驰起来
原来竟是把这棺材放在了马车上,不知这架马之人是谁,粗暴的鞭笞着马儿奔跑,而棺木似未用绳子固定一般,在平台之上左突右跳.
我似个皮球一般一会被抛上半空,一会又被挤在角落,未过多久便已是浑身酸痛,而入棺前那喇嘛为我紧绑的绳子,也勒的我生生疼痛.
却是这些疼痛,让我清醒了些,不似在圆台那番浑噩不明.
终于远离了那些诡异的喇嘛,以及怨毒的眼神,狠咒的言语.耳边一片清明.又想起四爷临走前对我说的那句话语我的妹妹,我还未及见她一面,便要魂归草原么!
不,不能
不管那狂乱的马蹄声,脑中急飞思着该如何逃生,难道那些准备棺木之人不知此棺木质量不好?如今着左右颠簸,恐怕要散了架子,若真的散架了,我不是可以逃走了么!
顿时摩拳擦掌,激动万分,遂刻意的将身子左右滚动,马车一个跳脱之下,我的头重重的撞到了一侧木板,顿时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仍是努力着左右滚动,听着这棺木出吱嘎之声,我兴奋不已,而顶头棺盖之处,也路出了一道缝隙,隐隐可以瞧见那细小铁钉裸露在外.
我厥起臀部,吃力的举高双腿灌注全身气力往上一蹬!棺材盖终于砰的一声被我掀翻而随着疾驰的马车滚滚落地.
如此大的声响,前面策马之人却是纹丝不动,仍是狠甩了下马鞭,奔过前方一巨大土堆之时,终于连人带棺一并震下了马车,棺木一阵侧翻,而我也随着棺木被盖了个结识,鼻子碰地,尽是青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