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身体已无大碍,之前所中之毒,已经悉数排出,只是还需坚持服下几剂药,固本培元,格格之前虚耗太多血气,之前又有头晕之症,补气养血之事,万不可懈怠。”我细细听着李德明诊断,却越听越心凉,头晕之症,是我初入宫时一位老太医为我所诊,他怎知我有此症.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头晕之症的?”我惊恐的问道,而他抬眼直直的望着我,眼中的精光,竟是前所未有之盛.似乎要牢牢的锁住我的表情,以此来判断,我到底心念何事
“家父李仁良曾为格格诊病.”他低低的说道.
我猛然缩手,手忖撞上了凳岩,疼的我轻呼出声.
他忙急急拿手细看,伸手为我揉搓痛处,已是一片淤青.
“我不忍再瞒你我并非索相侄女,并非和硕格格我,只是被她调换的索心你,可知道?”他顿了顿手中动作,仍埋说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
“”此刻换我瞠目结舌了,既然知道,却还如此对我
“那你可知你的父亲,是我间接所害”终于把憋了许久的话,说出了口.
他放下我手,正了正身子坐好:“家父之死,与你无关,我知所有斗争,家父与你,皆是棋子而已.”
“但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吞没了,我不能害了四爷.“但是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并非索相侄女众所周知,皇上赐婚的女子,乃是索相侄女啊”慌忙转移了话题,既然李德明不想深追其父丧生之事,我又何必把真相告诉他,扰他再次垂痛.
他闪缩着抿了抿嘴,最后还是缓缓道来:“格格那会清醒,想必知道微臣进宫替两位中毒姑娘诊脉救治之事。”
我微微的点了点头。
“微臣早些时候已经替赫舍里小姐诊过脉,那会她所中之毒乃是乌子,就是民间所说的附子汤,此类汤药能致人呕吐昏迷,肢体麻痹,体温降低,心脉紊乱,虽然微臣已给赫舍里小姐解过毒,但是她的体温非七日内无法与寻常人一样。而我那日为格格你诊脉,身体剧烫,且无连中二毒之相。你中的乃是箭毒木,本是见血封喉之毒,却因剂量微小,又因你猛烈**,才得保性命.反而身侧的已死姑娘,身体冰凉过任何一具尸,所以那时微臣便大胆猜测,她才是赫舍里姑娘.”
我听的目瞪口呆原来其中,竟是绕着这等学问,难怪一直与我相处的康熙都认不出来的人,却被他认得了
“既是如此大人为何,不告诉皇上.”
“请恕微臣之罪,微臣实不敢妄言”我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不怪你”
暂不说当时形势如此复杂,就算李德明说了,康熙仍会在冷静过后送我来蒙古的如此甚好,至少不用当着康熙的面,一尝撕心裂肺之感也不用让他,左右为难.
“大人,我困乏了,要安置了,你也早些休息.”李德明起身一拜,便走出了帐篷.
一觉睡到天光,什么都不愿多想,过去再怎么纠缠也只是过去了.
一大早便起身了,互问早安以后,便出启程了.许是这一路实在走的太过辛苦,行路途中竟有一婢女倒地不起,瞧着十七八岁光景,张的不甚好看,却是瘦的触目惊心送嫁武士欲抱着她与自己同乘一马,我暗觉不妥,便命人唤武士过来:“大人,她已疲累昏厥,再坐马上恐怕也是劳累不堪,对病情有碍,我多日坐车,很是无趣,就让她在车内休息,换我骑会马吧。”
武士半响才回神说道:“格格如此行事,若出了状况,可让张猛如何担待”
原来神武的送嫁武士竟是唤作张猛他一直在队前领队守护,自那日问过蒙古形势之后,也未多说过闲聊之话。
“大人不必忧虑,不会有事的,多日来不也一直风平浪静吗?且我只骑一会便回车内.”这戈壁草原的风光,我早就垂涎许久。
在马背上细看,定是别有一番风味。
刚在张武士的帮忙下跨上马鞍,就瞧见前方滚滚烟尘,如一条泥虫一般,直冲队伍。
难道迎驾队伍已经来接了?此地离塞音山达还有一段距离,但接驾之人,会是这般气势汹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