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11.15/症候群(1 / 2)

吴文宇带着人闯进去的时候,薄彦还在睡觉。

床太空旷,会让他没安全感,最近两天他一直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一米八几的个子,长手长脚,缩在不算长的双人沙发,看起来有点违和。

“卧槽卧槽,”吴文宇一进来就是一连串的我草,然后几步扑过去,探薄彦的鼻息,“薄.....”

薄彦睁眼,满脸都是被扰了清梦的不耐。

“喊什么?”他人还烧着,说这句时没看到房间门口站的几个工作人员。

吴文宇看到他睁眼,也顾不上他对自己的态度,大喘气似的转向不远处穿酒店工作服的几个人:“活了活了。”

“没事了,谢谢啊!”

薄彦终于反应过来屋子里还有人,皱眉往那处看了眼,撩着毯子揉眉心,沙哑着声线:“你有病?”

吴文宇站起来,感谢完那几个工作人员,又委婉把人谢走,等门关上,再折回:“我草,什么我有病?我看是你有病吧,你吓死我了,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薄彦撩眼看了眼不远处的手机,眼睛又阖上:“静音了,没听见。”

他态度太冷漠,人又病殃殃的,一看就不太正常,吴文宇环视了一圈房间:“颜帛夕呢?走了是什么意思………………”

薄彦闭着眼,眼角耳朵都是烫的,单臂压在侧脸下,脑子非常混沌。

须臾:“走了就是分了,不要我了,很难理解?"

吴文宇正打算打趣,被他一句话噎得调侃卡在了喉咙里。

“什么?”他往沙发边走,挤出笑,试图缓和气氛,“她不是还过来陪你比赛………………”

“来说分手的。”他打断他。

薄彦声音非常低,脸上没什么表情,睫毛微微颤动,因为发烧,侧脸有不明显的潮红。

片刻后,像是终于忍受不了吴文宇的聒噪,毯子掀了一半,撑着坐起来。

吴文宇伸手扶他,手刚碰到他的手臂,被温度烫到:“你发烧了?”

薄彦手臂从他手里抽出来,眉骨往下垂着,说话有些费力:“有点。”

“有点?什么叫有点?都烫成这样了叫有点??”吴文宇说着转身往周围看,“你这地方有药没,要不我陪你去医院?”

不行的猫包就被放在不远处,他两只爪子趴着包的边沿,冲这处“喵”了一声。

薄彦目光落在那处,看到不行脖颈戴的银色猫牌,那是过年前颜帛夕买给它的。

他看了片刻,吴文宇还在到处找药,劝他去医院:“你这样不行,万一烧出肺炎......”

“她不要我了。”他忽然说。

“也不要不行了。”

“她去年给不行挂猫牌还说要一辈子给它当姐姐。

结果转头人就走了。

骗子。

不行看到他看自己,前爪从猫包里伸出来,张着嘴伸了个懒腰,才慢腾腾地迈着猫步走向薄彦。

刚迈了两步,薄彦起身,烧得太狠,他走路都有些晃。

吴文宇正跪在电视柜前找药箱,还没等扒拉两下,转头看到薄彦跟喝多了一样往不行的方向走。

“你要干什么你给我说,你自己起来干嘛,再摔了我靠。”

话音落他看到薄彦在不行身前蹲下。

男生两手搭膝盖,像是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周围的环境和不行。

隔着好几米,吴文宇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冒的热气似的,刚那温度,跟烙铁一样,他特别怕薄彦烧傻。

那人跟不行一人一猫对了会儿视线,右手抬起搓了把发顶,之后把不行脖子里的猫牌摘下来。

“喵??”

薄彦长指绕了下猫牌的链子缠在手里,之后起身,拉着卫衣的帽子罩在头顶。

吴文字半跪的姿势看他。

“我下午去趟西南。”他说。

“什么东西?”吴文宇炸开,“我刚过来你说你要走,你有病吧。”

薄彦没理他,径直往卧室走。

缠在右手手心的金属牌,因为染了他的温度,微微发烫。

这东西是她好早之前就给不行的,都是不行身上的味道,现在对他来讲完全没用。

他眼眶发烫,烧得有点半死不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喜欢她,现在连猫和以前常用的东西都没用了,只能是她。

好难受,离开一分一秒都像被抽筋剥皮一样难受。

走到卧室关上房门,吴文宇和不行的声音都被关在门外。

他颓败的后背抵着房门,站了良久,低头拿手机打给刘明,让他帮忙订张机票。

就这一次,他得拿点药回来,才能捱得过这一年。

晚上八点,颜帛夕正在房间收拾东西。

她还没来得及重新联系租房,只能先搬回宿舍住,床单被罩刚买了两套新的,昨天洗净晒干,现在正在铺床。

薄彦电话来的时候,她刚把被子套好。

听到床头手机振动,她把套好的被子折了一下扔在床上,俯身过去捡起看。

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她和薄彦说好了分开,就没有再删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屏幕跳的这个号码她总觉得是他的。

犹豫两秒,在床边坐下,划了接听键接起来:“喂?"

第一声对面没说话,她奇怪地又问了一声。

“不说话我要挂了。”

外面下雨了,细细的雨丝刮的人脸凉。

薄彦站在她们学校门口,靠着根电线杆,他?了一下唇线,像是纠结了一番,终于吐声:“你前男友。”

颜帛夕先是认出他的声音,才是听清他这句话。

他声音冷冷淡淡,说不出是单纯的漠然,还是有点别的。

她愣了愣,刚想说话,又听到他道。

“我在你学校门口。”

“薄彦,我们不是说好了………………”

“找你要个东西,拿完就走。”他单手勾着连帽衫的帽子,在电线杆上倚得更沉了些。

然后像是怕她吓着她,又很闷地来了句:“不缠着你。”

“也不骗你。”他说。

十分钟后,颜帛夕从校门跑出来,她随便骂了件外衫,借了把隔壁寝室的透明雨伞。

雨下得不大,雨丝很细,也不密,但轻飘着往后颈衣领里钻时,还是有些凉。

她喘着气张望了几眼,看到马路对面蹲着的人。

学校门前的路不宽,双向车道,也就十几二十米。

他穿了黑色的连帽卫衣和工装裤,脚下是一双帆布鞋,可能在外面呆了太久,衣服已经都被打湿。

戴着连帽卫衣的兜帽,蹲在一根黑色灯柱旁边,两条胳膊往前搭在膝盖上,半垂头,和旁边行色匆匆的行人相比,莫名看起来有点可怜。

可怜又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