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凛冬不再来 礼也 3813 字 2天前

在这之前,姜苔也不了解拳击赛应该要怎么评分。

她小时候练过空手道,可后来嫌累嫌苦,没继续练下去。迅速上网搜了下要打三个回合,三分钟内决出胜负。

从沈凛挥出第一拳开始,对面那个老虎头就一直被迫防守,看上去落于下风。灯光下,他们绷紧的肩背都格外清晰。

两人在八角笼中央缠斗,场外也有好为人师喊着该怎么打的观众。

老虎头一个格挡,却没扛住沈凛出其不意的左旋腿侧踹,快摔的力道重得将他直接踹飞到铁笼围栏上,护齿都差点飞出来。

台裁插.入,站在两人之间喊停,让老虎头先把快掉了的护齿调整好。

铁链再度发出的“哐当”响声,被场下喊“衰”声盖住。有攻必有守,有守则有破,自由搏击哪有不挨打的。

在沈凛下颚挨了对面一记直拳时,姜苔就已经闭上眼不敢看。她后悔进内场,也受不了这种血.腥.暴力的肉.搏。

又突然想起今天这场比赛打完,沈凛脸上肯定会留痕迹。

其实之前他有比赛的话也难免会受伤,身体被长袖长裤遮着看不到,但下巴,鼻梁那会有略微青肿。

不过他在家时间不多,个子那么高,今年体检都快到一米九。焦莱也很少会仰头去仔细端详他这张脸。

沈凛又总是一副淡薄样,看上去就不像会玩拳击运动的人。

身边人里,除了姜苔都没谁再发现过。

耳边是重重的喘气声、观众的尖叫声、扼腕和叫骂声。直到哨声再次吹响,终于结束了。

她松开握紧的手,睁开眼。

沈凛输了。

-

下一场比赛即将开始,换了两个新拳手。姜苔再也在那坐不住一秒,去往老地方守株待兔??俱乐部那道无人问津的后门。

吱呀老旧的铁门在她等了近半个小时后才打开。

沈凛冲过凉,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上也多了一顶棒球帽,刻意将额前碎发也压低,仿佛试图挡住嘴角和下颌的伤口。

他关门那一刻,才瞥到角落里蹲着的姜苔,怔住许久。

姜苔脚蹲麻了,拉着他青筋虬结的手臂起身:“干嘛不说话?被打傻了?”

沈凛垂眸:“你怎么在这?”

“本来找你有事,就跟着过来了。”她抬头看他,如实道,“没想到你们有比赛,我就混进去看了几分钟。”

姜苔说到这,突发奇想地摁了摁他泛红的下颌角:“为什么今天打这么凶?”

“今天……那是俱乐部合伙人招来的新拳手。”他眉间因为疼痛蹙得更深,却没阻止她没个轻重的手,“走吧,先回去。”

刚下楼梯,那道后门又被打开了??

“哎,那个谁?”身后的人,是刚才在拳击台上的老虎头纹身,“喊你呢,走这么快干嘛?”

姜苔听着这道聒噪的声音,回过头。

老虎头的语调在看见她这一刻就变了:“我说怎么走这么快呢,女朋友来了啊。”

姜苔乖巧地摇摇头:“我不是他女朋友。”

“那敢情好啊,交个朋友?”老虎头和沈凛看着差不多大,但眉宇间满是混了很久社会的气质,“你也真是的!刚才在台上对不住啊,我没收住手。”

后面这几句抱歉的话是对沈凛说的。

但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苔。

老虎头脸上挂彩其实更严重,可他丝毫不觉尴尬,又顶着这张猪头脸来问:“妹妹刚才有看比赛吗?下次来这,报哥名字……”

姜苔没耐心听,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问沈凛:“我最近是不是变丑了很多?怎么这种档次的都敢找我聊天。”

“……”

老虎头那嘴一下就收住,气得走上前,一点也装不住:“哎他娘的,你这小婊.子怎么说话的?别以为你好看我就不舍得打你啊!”

沈凛握住她肩往身后扯,在她都没反应过来时,就提起老虎头的衣领往墙上撞。

老虎头下意识反抗,沈凛抬腿踹在他膝盖上,将人直接踹跪下了,以绝对力量的压制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他嗓音哑,黑眸狠戾:“嘴巴放干净点。”

老虎头都愣住了,不服气地喊:“你、你松开,刚刚是我没准备好……你有本事再来一次!”

叫嚣声在后门再次推开时停止,又来了个男人:“你俩干什么啊?大杰,老板找你。”

沈凛松了手,老虎头在那人视线下也没再轻举妄动,揉着抽筋的腕骨恶狠狠留下一句“给老子等着。”

老虎头上了楼,跑到男人面前不知道是在告状还是在说什么。

沈凛捡起书包。

回头,看见姜苔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你还真能打赢啊。”

刚才看拳赛初期她就觉得不对劲,沈凛和老虎头对战时有几拳让得太明显。

他脑子在动,会预判对方的下一拳在哪。所以刚开始才会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也因此,结束后才会有这么多人在不可置信地谩骂。

姜苔双手抱胸,不紧不慢地下定论:“那你果然是在打.假拳赚黑.钱。”

沈凛先是回头看了眼二楼,见他们还在聊天没看这边,才诧异地接上她的话:“你还知道这个词?”

什么意思?!

姜苔感觉被他看轻,气哄哄:“我去年就有自己名下的注册公司了,跟着我爹地去了不下十次商业晚宴,暑假还学了财务走帐的基本流程,你以为我是笨蛋吗?”

沈凛看着她的较真模样,嘴角微扯,轻轻笑了下:“不是,大小姐英明。”

不常说这种话的人,偶尔说上一句还挺有杀伤力。何况他这会儿脸上带伤,笑起来有股勉为其难的脆弱感。

姜苔确实被哄到了,“哼”了声,大发慈悲地指指二楼的楼梯那:“那个人,在喊你过去。”

老虎头已经进去了,还剩下刚才那个男人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沈凛也走回他面前。

姜苔俯身捡起他掉下的拳击绑带,看向楼梯那。

沈凛这样赚钱,利润应该不低。

可是他依然会收焦莱给的生活费,宁愿住在楼梯下那个小房间也不出去租房。难道是不想让母亲担心,在默默攒大学学费吗。

她脑子里在乱七八糟地想事,不自知地缠着手里那根暗红色绑带。只感觉站了好一会儿,可他们还在聊。

姜苔在楼下等得很不耐烦,仰着脑袋,把他那名字变着花样喊:“好了没啊?”

“沈凛,回家吃饭了!”

“沈凛,沈凛凛!”

“沈小凛,沈小凛……”

二楼这的全子把这周的工资给沈凛结完,也有点受不了女孩那嗓子,表情扭曲:“挖槽,这女的在喊你什么啊,沈小凛?”

沈凛面无表情,没理他,把书包拉链拉上。

全子看着比自己都高不少的少年,好笑地重复问道:“沈小凛?我真服你们这些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你到底哪里小了?”

“……”

沈凛背过书包,转身离开:“我先走了。”

姜苔看他下了楼才停止嚎叫,右手手背和指骨上的拳击绑带已经照猫画虎地绑紧了。

见他走到自己面前,她二话不说打了一拳他的胸口:“你和那男的聊什么要聊这么久啊,看不见我一直在等啊!”

沈凛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微微伏低了肩背。

姜苔见他这样,震惊地看了眼自己的拳头,语无伦次道:“绑上,绑上这个,就会变很大力气吗?”

“不会。”沈凛一秒站直,声线平稳,“骗你的。”

“……”

气得姜苔又梆梆给了他两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