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未跑多久便可看见前面乌鸦鸦的一片帐篷联营,四周皆是密密麻麻的跑动兵士,现在已是开饭时间,管炊事的兵士在军营的最后方,此刻已经袅袅的升起了炊烟,现在仍是两军对阵之势,康熙似乎有足够的耐心给于葛尔丹最后一次乞降的机会。
我悄悄的轻拍马背,欲神鬼无知的混进土谢图汗部的军队之中,但放眼望去,却是没见着那些穿着异样服装的兵士,遂只好在军营后方四处转悠,以求能找个熟识之人。但我这身子衣服实在显眼,没过多久便被后方的兵士看见了。
“嘿!你是哪来的?”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中等的年轻兵士问道。
“我我是土谢图汗部张猛参领麾下一名小兵,刚跑的慢,所以拉队了,不知小哥可否告诉在下,张猛参领的一千精兵在哪里扎营呢?”吧啦的说了一长串。
那位小兵倒是个性子很直之人,听我说完便爽朗的指了个方向:“他们奉命去西侧山上看守大炮啦!”心里冷意四起,康熙果然是两手准备,先仁后狠,要是不降,便只有死。
“怎么,我堂堂大清的格格如今竟然成了张猛麾下一员小兵!”身侧响起熟悉而又久违的声响,机械的转过头去,果然是康熙!许久未见他却丝毫未减英朗。头带金色保顶钢帽,褐红色披风内仍是那一层不变的明黄色龙袍,身材比原先略显粗壮,许是里面穿了金丝铠甲之类的护身之衣,他紧握腰间所配宝剑,气宇轩昂的站立在侧。
一众士兵瞧见了他,便蓦的跪地叩拜,我愣神未久便意识到自己还未行礼,焦急落马,双膝跪地,恭敬的喊道:“儿臣叩见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愣神晃思了许久,才艰涩的说了句:“起来吧。”
起身站定,只见他神情幽然,我理直气壮的迎着他的目光,逼人而视,如今再见面已是父女身份,乾坤已定,雌雄已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动摇,让我犹疑的了。
“许久未见,朕甚是想念你啊。”他低低的说道,顺手便牵起我手往皇帐走去。
我奋力的挣脱他的牵制,只躬身跟在身后,淡淡的说道:“儿臣自然也是想念皇阿玛的。”他忽然站定,炽烈着目光转过身来。
却终是看了许久也未一言弯驼着被入了皇帐.
里面布置极为简单,只在帐篷正中挂了一副大清地图,边上一把书案,六张椅子,内里便是一张并不十分宽大的龙床.
“索心,你可有恨过朕?”他神色肃穆,一本正经的问道,眉宇间却未有半点感愧之色,我自知他对此抉择无怨无悔。
“不恨,我又有何资格恨一个当世明君,我该是以皇阿玛为荣啊一代君王,无限江山,可以偶有风月,却不可沉溺其中,可以睹物思人,却不可念旧忘新皇阿玛所做,皆是为了江山大局.”句句肺腑之言,对他的抉择,我并未有过任何挣扎,他对我的眷顾,已是出了任何人
“你果然懂朕”他轻叹了口气,只觉两人单处一室,颇为尴尬.正思忖着该找个什么借口遁走之时,传讯士兵在帐外大声说道:“皇上,四阿哥,八阿哥已经归营,在外请求召见”
“让他们进来吧。”我本想借机先行退下的,却是不及阻住康熙,如今也只好硬着头皮三人会面了。
“你一来倒是已经立了大功一件啊!”康熙忽的说出此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满脸疑惑的望向他。
“你一来,胤禛纠结多日的病,无药而愈了!今日还是第一次来前营呢。”他挑起嘴角,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一阵心惊,果然还是被他看出了端倪。
因着两位爷已经入了营帐,也就不便再多作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