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逼人而来的擂鼓号角之声,只见青门之上缓缓升起了土谢图汗部的整军汗旗,远远的瞧不真切,似是一只苍鹰模样,未过多久,丹津多尔济便下了城台,骑着骏马领着自己的亲兵,列队整齐的从城门威然而出。
这才注意到他头顶金盔,一身银色战袍貂皮朴边,手按腰间所配金色弓箭,威风凛凛,气势逼人。而骑马在侧的哈布多尔济与扎纳扎特尔多尔济,则明显的黯然失色。
我轻手拉下帽檐,心虚的低着头,此次随军,我并未告知任何人,只是混在张猛所带的一千精兵之中。料想扎纳扎特尔与丹津多尔济不可能同意我随军,便只好欺上瞒下,等军队行远了再现身,也就米已成炊了。
担心扎纳扎特尔会去我所住的近星楼,便让两个丫鬟守门而立,推说我身子不爽需要清修,阻住一切入内之人,本想着该是万无一失,却还是被他在这万人的队伍里,寻着了我的眸子。
对望许久,并未现他的意外神色,只是眼睛深邃到看不真切。
心里又开始抽痛起来,政治婚姻,终究是磨人至深。
哈布多尔济与丹津多尔济站在城门口说了好一会话,多是些政客间的客套祝福之语,他两本无君臣关系,哈布多尔济拉着扎纳扎特尔来城门送行,无非是为了彰显下自己的地位而已。却不知头不衬帽之说。无此大头何必顶着这偌大的帽子惹人笑话!还无辜的使扎纳扎特尔尴尬非常。
今日整军出师,丹津多尔济必然锋芒毕露,地位然,哈布多尔济做任何事,也夺不走他的风采。
等了良久,直觉脊背麻,哈布多尔济终于结束了他长长的客套之词,他两微微颔道别,丹津多尔济便呵马前行,站到了整军最前列,举弓而呼:“出!”
顿时马蹄声起,跟随着丹津多尔济纵马疾行,绕过那金箭靶子,我细眼瞧了一眼,惊讶无比那只金箭,竟是直直的射中了中央红心.
倒呼一口凉气,此乃蒙古神人也
约莫跑了一个时辰,虽极力保持着队形,但马跑不比人跑,自然是无法遵循过于严苛的规则的,所以队形稍稍有了些紊乱。
不知何时,边上同奔之人都已不是先前队列里的了,只听边上一大胡子男人说着一口正宗的北京话:“格格!”
我愣了愣,怕是耳边疾驰的风声引起的幻觉,这队里可是没人知我身份的,但随即而来的第二声唤声,使我好奇的侧目望去。
那大胡子男人朝我微微笑了笑,我如遭电击,这分明是江修缘的眼镜,那刚毅的深色清明眼线,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的。
“江修缘!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怎就那般不知爱惜自己性命。”许是风声太大,他圆张了嘴巴,单手拢于耳朵上,大声说道:“格格说的什么,我听不真切。”
“你是故意的!”我恼怒不已,不想搭理他,也不知昨日把他反锁门内,到底是怎么脱逃出去的,枉我还特意关照府内丫鬟,在今日午时过后去丹津多尔济王府放人,想饿他个一天一夜,总比没命的好!却还是被他逃脱了混入军中。
越想越生气,便狠甩马缰,马儿吃痛,得得的狂奔一阵,甩开他一段距离。
他紧跟上来,又似找到灵魂一般朗朗的笑了开来,顿时戏谑心起,便对着他表情严肃的吼道:“你胡子掉了~!”
这回他听的真切,先是傻傻一愣,随即脱手按住胡子,风猛吹过,身子不稳,差点掀翻在地
我惊吓不已,便不敢再开此类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