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五年正月二十四日,北京城内漫天飞雪,康熙抱着满身血污的赫舍里,踏进这一地的没足冰寒.龙袍随着凛冽的西风猎猎作响,那袍子上的金丝瑞龙,格外狰狞的望着我,乱舞着越飞越远
望着那瘦削单薄的背影,在风暴中渐缩成点,凝结许久的眼泪倾眶而出,像兵锋一般,划痛了脸颊.
上苍啊上苍,我是否该感激你别样的仁慈,感激你在我摇摆不定,左右为难的时刻,替我做了如此选择我与康熙,缘尽于此.
感觉边上有股异样的目光,转眼一望,李德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见我又是这般满面泪光,浑身血污的狼狈模样,弯身替我擦干了眼泪.
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冷血太医如此温柔的举动,没有半点僵硬,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不用害怕,我陪你去蒙古。”声音低柔,却坚定不已
再次能开口说话,已是两月之后,那日康熙走后,李德全便冒着风雪前来宣旨,三言两语的听见一些,大多是些溢美之词以及帝王的殷切希望。这本是该在太和殿行礼拜别的时候当众宣读的,按着我如今的身子,已是不可能再受这些繁文礼仪了
且康熙对我的恨意,就像这北京城的大雪一样,抬眼望天,尽是绵绵无尽的姿势.
如此局面,已经无关所有悲喜我没有任何立场与身份去责怪康熙对我的冷漠,因为在他心里,是我害死了他心爱之人如此哭笑不得的局面,又如何悲,如何喜.
“今日药已备好”李德明站在马车外轻声说道,子青微掀帘子,把药碗端了进来,我隔着大红色垂地纱曼,朦胧的瞧着他单薄的轮廓,两月来似乎瘦了许多
从北京出至今,已经整整两月,却是因着我时好时坏的身子,慢悠悠的只行至归化城土默特,离乌兰巴托还有一段非常遥远的距离.
李德明时时骑马跟着马车,一有变化便躬身入车诊脉施针,昼夜不休,细致的令我心疼,好在功夫未负有心人,体内抽搐的感觉逐渐减缓,只是时不时还是会有呕血现象,前日他来送药之时,我努力的卯足了气力,终于把久憋于心的“谢谢”二字说出了口。
而他,竟是失神到打翻了手中药碗。
至于子青,一路来虽话语不多,但从她时不时眼露得意之色便可看出,她的仇恨,并未因我如今的凄凉遭遇而减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