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出嫁当日,宫里内务府派了位年长富态的嬷嬷来伺候梳洗,又特地指了位宫女来与子青一左一右的扶着赫舍里,细细瞧去,竟是纳兰蕙月.
纳兰蕙月今日低眉顺眼,表情自然,也未再恶毒的瞧过我,想来也对,她的恩怨恐怕是与赫舍里结下的,如今身份问题已经人尽皆知,她也该没有恨我的理由了罢!今日难得的艳阳天气,想着从她踏出此门开始便可恢复先前安定的日子,便由衷的高兴起来,子丹把茶几和一把摇椅搬到院内,我披了个裘子就躺在椅内眯眼晒着太阳.
她们那屋却是忙里忙外,乱作一团,一会丫头带着如意锁来了,一会又有公公拿着哪个宫里的赏赐来了,晃来晃去转的我眼晕,就索性闭起双眼自在的睡一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落里来往的脚步声终于停下了,只觉得头脑昏沉便不想再睡下去,起身饮了口茶便欲回屋.
“姐姐”赫舍里轻唤于我,声音许是被那日毒药所灼,嘶哑非常.
她身着格格朝服,头顶二层镂金薰貂朝冠,石青色朝袍披领上的五爪金丝龙纹在太阳底下着耀人的光芒.红缎朝裙波荡起伏,走的如此优雅身正.
我起身迎向她:“格格有礼,姐姐二字,索心承受不起.”
她见我如此冷漠模样,眼神暗淡无光,仿佛失去所有力气:“我就要去蒙古了,我知道我输的彻底,前些日子我找过胤禩,他的心里已经没有我.”
或许是如此热闹的出嫁情景,实在衬不起她的心酸泪水,竟是让我忍不住的为她颤心对于恨,若非刻骨,总是难以坚持.
或者昨日的饮毒,也是因她生无可恋.而我敏感的神经,又把此事想成了一个局.
“我是形势所逼,并非存心夺你所爱,且我从未钟情八爷怪只怪这无奈的情势.”此些话说的句句真心.
“我知道,姐姐对不起未按原来计划把你换出宫去,我亦是身不由己,一切皆是叔父安排,我唯有遵从姐姐你原谅我.”说着便双膝点地,跪在了我面前.
心里震惊不已,边上嬷嬷宫女们,也是目瞪口呆
“你万万不必如此”语塞阻滞,急急把她扶了起来.
“姐姐,此番妹妹就要远嫁蒙古,请否允妹妹敬姐姐一杯,以解这一年来的种种心酸.”说到酒,心里就有着某些难解的心结.
似乎酒这个字,总是伴着毒而存在特别是昔日敌人所敬.三言两语,虽有动容之处,离朋友二字,实在是相差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