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激动没有任何波澜,良久,久的所有人都以为他就要暴怒或者承认。
他却看着南北的眼睛,说不上是伤还是悲,嘴角一丝无奈却自嘲的笑意,“你赢了,南北。”
伸手慢慢到脸上,一把撕下那张人皮面具。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那张人皮面具下,是南北陌生又熟悉的面容。
陌生,因为她见过的只有吕连生的面具。从没见过这张脸。
熟悉的是心头一股酸涩喷涌而出,蔓延整个心房,那张脸在记忆深处某个不被发现的角落,突然涌出大量画面,从南北的脑海中涌现出来,就如褪色老电影,那些被身体里另一个灵魂深埋的秘密全都随着这张脸的暴露,涌在了眼前。
记忆中那么熟悉的脸,那么痛彻心扉的爱恋。
南北几乎有些站不住,胸口剧痛,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大口喘着气几乎站不稳,宫瑾山在后面扶住她,可是她已经无法像刚才那般镇静那么若无其事。
南北抹上自己的脸,竟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南北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所有人包括宫瑾山都诧异的看着她。
只有宫义,她的慕倾,在淡笑着,眼神哀伤的望着她,亦如过去那些年每每见到他的样子。
“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南北说不住话来。
“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了,宫连所有细节我都演绎的很好,哪里暴露了?”
“真正的宫连答应过素心,带她去海边,而你带她去看了电影,素心最先发现你不是阿连,慕倾,一个人演的再像终究不是本人,都是演戏。”宫瑾山看着这张多年不见的脸,突然浑身疲倦,眼眶发酸。
慕倾看着南北,“不止这些吧,南北,是你看出来的吧。”
南北哽咽着,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翻涌,“烤羊腿。那个烤羊腿的味道,只有东北林舒的饭店才做的出来,林舒说过是秘制的,独一份。林舒能送谁羊腿?他说过这辈子只和朋友有这种来往,一个是她,一个就一定是你了慕倾。”
最后一个字说到南北心口剧痛。
她这一刻内心的翻涌和情绪让自己好后悔,为什么,为什么要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为什么,自己宁愿破坏所有的计划,就问他一句能不能放手,即便她早就知道答案。
慕倾突然抬头,再看南北的时候,眼中酸涩已经收敛不少,像是自嘲,没有愤怒,也没有众人以为地反抗或求饶,“原来,我是输在了情上,真是可笑。”他眼神中的哀伤蔓延出来,灼痛着南北的心。
“真可笑,我母亲临终时候叫我这辈子都不要动情。可我最后和她一样,竟然都输在一个情字上,哈哈哈哈,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他闭上眼睛,泪水顺着久不见天日的苍白面孔流下。
南北捂住胸口,压抑着自己的脆弱和情绪。
慕倾睁开眼睛看着众人,“我这一生,都在做一件事,为什么我这一生都得不到一份温情。宫瑾山,我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她。”痛到深处的哀鸣,流露出心里最最刻骨的爱和伤。
他突然脆弱的对着南北一笑,“再见,玉玲。”
像是心电感应,南北突然在众人之前反应过来,“不要。”
下一秒钟,慕倾便突然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众人惊讶,有人叫到,“他服毒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震惊不已,包括宫瑾山,他浑身极冷,没有见到他服毒,看来是毒药早就在牙缝里被自己咬破了。
想到这点,宫瑾山心里突然沉了下去,不,不,他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准备好死了呢,不可能,这不是宫义,绝不是,他不是恨吗。怎么会一开始就准备好服毒的东西了。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宫瑾山脑海里炸开。
这时候,南北早已挣开他的手跑了过去,一把接住倒在地上的慕倾。
身体里那个脆弱的爱恋的刻骨的灵魂再也压抑不住,喷涌出现,她心痛的无以复加,几乎不受控制,慌张的只会大叫,“慕倾,慕倾,慕倾,你怎么了,慕倾。”
所有的计划,矜持,讶异,不甘,混杂着,那个身体里的弱点,而感情像决堤的水盖住了她所有的坚毅和隐忍,决定和冷酷。
南北泣不成声的抱着他,“慕倾,慕倾。”
慕倾睁开眼,想去摸她的脸,“玉玲,是你吗?”
“是我,我是玉玲。”南北深刻的感觉到那颗心在痛,可是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玉玲的。
他摸着她的脸,“不,你不是,你不是玉玲,我从再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玉玲。”
他突然苦笑,连带着眼泪,“我的玉玲去哪了?”
“玉玲就在这,就在这啊。”南北大哭,“就在这。”(未完待续)